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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的早晨隨筆散文
北平是前朝的舊都,也是本朝的京城。天子腳下,自古是百姓朝覲的地方,民國先總統(tǒng)世凱先生也要來京捐個官位,不料被人誆騙去許多的銀兩。白居易到京城,被警告,居京城不易。居京城不易,從北平的早晨就可以看出來。
江南的早晨很是慵懶,早前,我在村里的小學做臨時的教員,大概是交通的不便利,縣府的人員也不來視察,學校就由老師們自行安排,我們早上十點鐘才上課。江南的冬天潮濕陰冷,溫暖的被窩令人格外的眷戀,我有時要聽到學校上課的鐘聲敲響才匆忙起床。后來,我在省城的出版社謀到一份職位,也受到很好的待遇,我的辦公室可以兼作住處,每天早上都能睡懶覺,開窗散去睡覺的味道,洗漱、做早餐,給大家的暖壺灌滿新開水……再開門迎接來上班的同仁,時間總那么充裕,一切都很從容。
二十年前,我別離了江南,到北平求學,學校離城里還是六、七十里地。一邊上著學,一邊還在清華園里找了一份事情做,每天很早要起來趕早班巴士,迷迷糊糊走了一半的路程才見太陽緩緩升起來,照在麥子地里,冬灌的噴水,以噴頭為中心點,一大圈都是白花花的冰凌。再倒一次車才能到清華園,此時,離上班的點已經(jīng)很近了,在路邊的小攤叫一碗混沌,寒氣凜冽,凍得瑟瑟發(fā)抖的,寧愿站著吃,也不愿意受凳子冰涼一擊,上緊吃幾個,要不一會就涼了。北平的早晨有些早,而且確實有些冷。
北平實在是太大,一圈一圈將奢華的辦公大樓圈在里邊,把樓里上班的人圈到郊區(qū)縣,甚至圈到了京畿的燕郊,上班的地方和睡覺的地方被遠遠隔開,長途奔波成了每天的功課,上班來回100多里地都已習以為常,如果,那位同事說上班路上只花一個鐘頭,倒要引起大家的羨慕了。路途遠,注定著要早起,“雞聲茅店月,人跡板橋霜”,大家要比著誰更早起,為著在巴士的始發(fā)站有個座位,能打個盹,把晚上未完的舊夢續(xù)上。在巴士始發(fā)站,常常有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排在前面,他們早早起來為兒女排隊,讓他們能多睡那么三五分鐘。在北平,要想足夠的睡眠,還得練成站著睡覺的功夫,只要有個抓手或者靠背就能入睡,生物鐘還要調(diào)得精準,上車即睡,到站即醒,功力好的打起了呼嚕,甚至有人還說起了夢話。
按說,北平的交通已經(jīng)是非常發(fā)達了,軌道線已經(jīng)鋪到了郊區(qū)縣,大型的巴士裝得下幾百人,寬闊的大馬路還給公交車辟出了專門的快速通道。早晨,大家一起從睡覺的地方趕往上班的場所,朝著一個方向流動,如決了堤的水,洶涌而動,在地下鐵的中轉(zhuǎn)站里形成堰塞,烏壓壓只見一片人頭,人們被裹挾著,前胸貼著后背,急也上前不了,緩也沒處停駐腳步,狹窄的通道有些窒息,挪著寸步,換乘的站臺看起來那么的遙遠。即便到了換乘站臺也只能望車興嘆,車門打開,里面已經(jīng)沒有了一點縫隙,如果確實著急,硬要往里擠,倒有好心的站臺服務人員幫著往里推。北平地下鐵高峰時段的擁擠,是不好想象的,有句話到很形象,“餅干進去,面粉出來”。當早餐的餅干,從車里出來基本都碎了。
有本書叫《上海的早晨》,寫的是上世紀中期“改造”上海工商業(yè)的事,想到企業(yè)要被政府以“公私合營”的名義劫掠,上海的早晨,對工商業(yè)者來說是個夢魘的開始。北平的早晨,或許起得太早,人們還沒有真的醒來,繼續(xù)做著舊夢,至于究竟夢見什么就不得而知了,就統(tǒng)稱中國夢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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