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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伴隨筆散文
忙完了4月的最后一天,我要搭乘下午5點10分的火車去淄博陪伴母親。火車上已無立錐之地。晃晃蕩蕩的一路顛簸,終于在8點30分到達了目的地。沿著人民公園的西河岸遠遠的能看到家里的燈光;璋档臒粲袄镆欢ㄓ幸粋孤獨的身影趴在窗臺上盯著每一個模糊的女人。腳下越走越快,連從黑影里竄出來的黑貓也沒有讓我害怕。熱鬧的公園里有晚上鍛煉的人們,也有互相攙扶的老夫妻。自從父親走后,母親就搬來了哥哥的樓上住,偌大的房間也只有周末時才熱鬧一些。終于來到了樓下,黑黢黢的樓道里沒有燈,只能摸黑走;椟S的燈光隔著鐵門泄漏出來,屋里靜悄悄的。
“咦?人呢?”
鐵門的敲擊聲回響在樓道里。這么晚了,母親會去哪里呢?我提著給母親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走下了樓梯。樓下也是昏暗的,只有在胡同口有一盞散發(fā)著黃慘慘光的路燈,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佝僂的背影,手里拿著手電筒,正伸著脖子細數(shù)著每一個從她面前走過的每一個女人的腳步。一個母親在等著她的女兒時,心里是多么的甜蜜。 澳铮襾砹!薄鞍ィ]看見你呢?”
“這不剛剛到嘛!”我轉(zhuǎn)到了母親的前面喊了一聲。母親歡快的應(yīng)答聲里有幸福的味道。雖然是8點多了,桌子上依然有我愛吃的苦瓜和米粥。娘倆一起吃完晚飯,該上床睡覺了,母親依然在說著閑話!澳,明天我陪你逛公園吧!”母親眼睛一閃,打著哈欠站起身來走進了臥室。不久鼾聲起來了。
第二天的太陽如約而起。母親早早地起床準備早餐,看她忙進忙出的腳步透著輕快,臉上洋溢著滿足,竟像個小孩似的,我也受到了感染。走出家門就是公園,清晨的公園里都是晨練的人,他們有的快步走,有的在打著太極拳,可真是熱鬧非凡。
看管公園大門的大爺和母親打著招呼:“老太太來了。”
“這是我小女兒,昨天晚上剛剛從東營來的。我女兒可是老師啊!”
大爺?shù)难酃饪戳丝凑驹谀赣H身邊的我,還沒有開口說話呢,母親就搶著介紹起了我!斑@么好,老太太你有福氣!”“哈哈……”晨練的人們看過來,驚起了早起覓食的鳥兒。公園的湖心亭上纏滿了紫藤,紫色的藤蘿花像一條緩緩流動的瀑布。島上的長椅上坐滿了老年人。母親執(zhí)意要爬上那座很陡的橋,去看看那位教她吹口琴的老師在不在湖心亭的長椅上?粗媲暗睦先,步履蹣跚地艱難地爬過橋,我的眼前一陣模糊。母親老了,已不再是那個健步如飛的女人了。在她爬不過去的地方是需要她的女兒攙扶一把的時候了。老師不在,母親有些失落。
我攙著母親圍著小湖走著,湖水清澈,湖上游弋著幾艘小船。環(huán)湖的一圈座位是專門為年邁的老人設(shè)計的。母親走得累了,坐在了一棵大樹下。大樹下一圈的座位上已經(jīng)坐了好幾位老人。她們交談著各自的兒女,交談著自己的生活!澳,我給你拍一張照片吧!發(fā)個朋友圈!睍r間定格在了2016年5月2日。母親端正地坐著,平時佝僂的身軀也挺直了,兩只手規(guī)矩地放在膝蓋上面,抿緊了已經(jīng)鑲了假牙的嘴。真的很像一個正襟危坐的小學生。太陽的熱量讓母親額頭上冒出了汗珠,我陪伴著母親走完了她每天都要經(jīng)過的地方,見了她每天都要打聲招呼的人,順著幽徑往回走著。母親走在前面,很慢很慢。我乖乖地走在后面,沒有超越母親,腳步緩慢輕輕,很像小時候一樣。母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,太陽的光線把我們的影子挨得很近,很近。與其說是我陪伴了母親,不如說母親陪伴了我。龍應(yīng)臺在《目送》中說,所謂父母子女,就是不斷地目送對方離開。感謝母親,多希望你能像今天這樣陪伴著我多走很多時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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