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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文學畢業(yè)論文

西漢前期的策問與對策初探

時間:2022-10-08 15:06:48 古代文學畢業(yè)論文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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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漢前期的策問與對策初探

  摘要:策問與對策作為一種制度化的考試方法確立于西漢前期。漢文帝時期兩次詔舉賢良是策試制度化的開始。漢武帝建元元年的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,出現了董仲舒的三次對策。漢武帝元光元年的策問,出現了公孫弘的對策。西漢前期是古代策試制度化的重要時期,它確實選拔出了真正的人才,對中華文化的發(fā)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。

  關鍵詞:西漢;策問;對策

  “策問”是古代以策試士時由主考一方出題發(fā)問,其中由皇帝親自發(fā)問或者代表皇帝發(fā)問的稱為“制策”,由各級主考的政府部門發(fā)問的稱為“試策”。士子的回答則稱為對策。

  一、漢文帝時期的策問與對策

  劉在《文心雕龍》中論述道:“對策者,應詔而陳政也”[1],這里的應詔而陳政,即是針對統(tǒng)治者關于時政的策問給以準確的回答。作為一種制度化的考試方法,它確立于西漢前期。

  據《漢書·文帝紀》載,文帝即位的第二年(公元前178年)十一月發(fā)生了日食,文帝以為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施政有過給以警戒,所謂“人主不德,布政不均,則天示之災以戒不治”,因此下詔令臣民上言自己的過失,同時要求“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者,以匡朕之不逮。”文帝十五年(公元前165)九月,漢文帝再次下詔,要求“諸侯王、公、卿、郡守舉賢良能直言極諫者,上親策之,傅納以言。”[2]關于文帝策問的具體內容,《漢書》記載道:“惟十有五年九月壬子,皇帝曰:昔者大禹勤求賢士,施及方外,四極之內,舟車所至,人跡所及,靡不聞命,以輔其不逮;近者獻其明,遠者通厥聰,比善戮力,以翼天子;是以大禹能亡失德,夏以長

  高皇帝親除大害,去亂從,并建豪英,以為官師,為諫爭,輔天子之闕,而翼戴漢宗也。賴天之靈,宗廟之福,方內以安,澤及四夷。今朕獲執(zhí)天子之正,以承宗廟之祀,朕既不德、又不敏、明弗能燭、而智不能治,此大夫之所著聞也。故詔有司、諸侯王、三公、九卿及主郡吏,各帥其志,以選賢良明于國家之大體、通于人事之終始及能直言極諫者,各有人數,將以匡朕之不逮。二三大夫之行,當此三道,朕甚嘉之,故登大夫于朝,親諭朕志。大夫其上三道之要,及永惟朕之不德、吏之不平、政之不宣、民之不寧,四者之闕,悉陳其志,毋有所隱。上以薦先帝之宗廟,下以興愚民之休利,著之于篇,朕親覽焉。觀大夫所以佐朕,至與不至,書之、周之、密之、重之、閉之。興自朕躬,大夫其正論,毋枉執(zhí)事。嗚乎,戒之!二三大夫其帥志毋怠!”分析這篇策問我們可以看出五個層面的含義:一是對古代統(tǒng)治者的推崇與效仿;二是對自己祖先的膜拜;三是對自己進行解剖與評價;四是講自己征舉賢良及直言極諫者的目的,“將以匡朕之不逮”;五是就對策的問題作出說明,即“朕之不德、吏之不平、政之不宣、民之不寧”,要求賢良們認真對待,作出答策。

  從策試的視角來看,文帝二年和十五年的兩次詔舉賢良,第一次的目的是要糾正自己施政的過失,考試的性質還不十分明顯;第二次策問則明確提出皇帝要親自進行策試的具體內涵,并且要采納賢良們的建策,這可以看做策試制度化的開始。而從被舉薦的賢良方正之對策中,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們對于時政和治國方略確是深有見地。

  如這次的詔舉賢良文學士,晁錯獲得了第一,他在對策文中按照皇帝策問的內容層次,一一作出答策:首先是自謙;接著對“詔策曰‘明于國家大體’”作出回答;再接下去是對“詔策曰‘通于人事終始’”作出回答;再接下去是對“詔策曰‘直言極諫’”作出回答,他以五霸為例講了春秋五個霸主才能不如其臣,但是得到直言極諫的“方正之士”的輔佐,能夠“救主之失、補主之過、揚主之美、明主之功,使主內亡邪辟之行、外亡污之名”,五霸因此被后世稱為“賢主”;再接下去是對“詔策曰‘吏之不平、政之不宣、民之不寧’”作出回答,他以秦朝二世而亡為例,分析了“吏不平、政不宣、民不寧之禍”產生的根源,秦朝暴政所造成的“親疏皆危、外內咸怨、離散逋逃、人有走心”的狀況,又以漢文帝即位以來為天下興利除害、變法易故、以安海內的諸多惠政作為對比,稱贊這些是“上世之所難及”、“道純德厚”,“元元之民幸矣”;最后,他對“詔策曰‘悉陳其志,毋有所隱’”作出回答,認為“五帝其臣莫能及,則自親之;三王臣主俱賢,則共憂之;五伯不及其臣,則任使之”,漢文帝資材不亞于五帝,然君臨天下十六年來,“民不益富、盜賊不衰、邊境未安”,之所以如此,“意者陛下未之躬親,而待群臣也”,他希望漢文帝能夠親身治理朝政,以實現天下之治[3]。

  二、漢武帝時期的策問與對策

  漢武帝即位后,于建元元年(公元前140)十月下詔,要求“丞相、御史、列侯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諸侯相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”。這次的詔舉賢良是否進行了策試,史無明文,但是丞相衛(wèi)綰借此機會提議“所舉賢良,或治申、商、韓非、蘇秦、張儀之言,亂國政,請皆罷”,得到漢武帝的批準。不過,此時的西漢王朝是竇太后掌握實權,“太后好黃老之言”[4],推崇儒術的魏其侯、武安侯以及御史大夫趙綰、郎中令王臧或貶或死,想來策試也很難順利進行。

  武帝元光元年(公元前134)五月,其時竇太后已于前一年去世,武帝開始獨立行政,《漢書》載武帝乃再次“詔賢良曰:‘朕聞昔在唐虞,畫象而民不犯,日月所燭,莫不率。周之成康,刑錯不用,德及鳥獸,教通四海。海外肅慎,北發(fā)渠搜,氐羌服。星辰不孛,日月不蝕,山陵不崩,川谷不塞;麟鳳在郊,河洛出圖書。嗚乎,何施而臻此與!今朕獲奉宗廟,夙興以求,夜寐以思,若涉淵水,未知所濟。與偉與!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業(yè)休德,上參堯舜,下配三王!朕之不敏,不能遠德,此子大夫之所睹聞也。賢良明于古今王事之體,受策察問,咸以書對,著之于篇,朕親覽焉。’于是董仲舒、公孫弘等出焉。”[5]161這是漢武帝的策問文,它可以分為兩個部分:一是推崇歷史上的治世,即唐虞之世和西周的成康之治;二是要求士子們對現實的政治狀況提出建策,怎樣做才能夠“章先帝之洪業(yè)休德,上參堯舜,下配三王”,要求賢良們“著之于篇,朕親覽焉”[5]161。

  值得注意的是這段史料的最后說:“于是董仲舒、公孫弘等出焉”,似乎董仲舒和公孫弘是在同一次對策中脫穎而出的,但考察一下二人的傳記,我們發(fā)現不是這么回事。

  考《漢書·董仲舒?zhèn)鳌份d:“武帝即位,舉賢良文學之士前后百數,而仲舒以賢良對策焉。”傳中載有武帝的策問文,“制曰:朕獲承至尊休德,傳之亡窮,而施之罔極,任大而守重,是以夙夜不皇康寧,永惟萬事之統(tǒng),猶懼有闕。故廣延四方之豪俊,郡國諸侯公選賢良修絜博習之士,欲聞大道之要,至論之極。今子大夫然為舉首,朕甚嘉之。

  子大夫其精心致思,朕垂聽而問焉。蓋聞五帝三王之道,改制作樂而天下洽和,百王同之。當虞氏之樂莫盛于韶,于周莫盛于勺。圣王已沒,鐘鼓弦之聲未衰,而大道微缺,陵夷至紂之行,王道大壞矣。夫五百年之間,守文之君,當涂之士,欲則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眾,然猶不能反,日以仆滅,至后王而后止,豈其所持操或?姸浣y(tǒng)與?固天降命不可復反,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與?嗚乎!凡所為屑屑,夙興夜寐,務法上古者,又將無補與?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?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?性命之情,或夭或壽,或仁或鄙,習聞其號,未燭厥理。伊欲風流而令行,刑輕而奸改,百姓和樂,政事宣昭,何脩何飭而膏露降,百谷登,德潤四海,澤臻草木,三光全,寒暑平,受天之祜,享鬼神之靈,德澤洋溢,施乎方外,延及群生?子大夫明先圣之業(yè),習俗化之變,終始之序,講聞高誼之日久矣,其明以諭朕。科別其條,勿猥勿并,取之于術,慎其所出。乃其不正不直,不忠不極,枉于執(zhí)事,書之不泄,興于朕躬,毋悼后害。子大夫其盡心,靡有所隱,朕將親覽焉。”比較一下《武帝本紀》所載的策問文與《董仲舒?zhèn)鳌匪d的策問文,我們可以看出明顯的不同。分析《董仲舒?zhèn)鳌匪d的策問文,武帝首先談到自己肩上的擔子是“任大而守重”,他夙夜不寧、殫精竭慮猶恐有缺,所以要廣延豪俊賢良之士,“垂聽而問”,“欲聞大道之要,至論之極”;其次,他對歷史進行了回顧,推崇五帝三王之道,對大道微缺、王道大壞、很多人想要恢復先王之法而不能,發(fā)出疑問,“豈其所持操或?姸浣y(tǒng)與?固天降命不可復反,必推之于大衰而后息與?”還是他們所為屑屑無補于世呢?他明確地提出:“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?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?”他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;再次,他說明了自己所要達到的目標,“伊欲風流而令行,刑輕而奸改,百姓和樂,政事宣昭”,怎么做才能實現“膏露降,百谷登,德潤四海,澤臻草木,三光全,寒暑平,受天之祜,享鬼神之靈,德澤洋溢,施乎方外,延及群生”呢?最后,他希望這些通曉先圣之業(yè)的豪俊賢良“明以諭朕”,條分縷析,“取之于術,慎其所出”,即使與當今的執(zhí)政者有關的事情,也可以直言無諱,不必擔心后患,因為對策文“興于朕躬”,是由皇帝自己開啟審閱的,所以他要求“子大夫其盡心,靡有所隱”。

  對于漢武帝的策問,董仲舒作出了對策,他的對策可以分為如下幾個層面:第一,他提出了著名的“天人感應”學說。董仲舒總結了春秋時期的歷史,對天人關系進行了解說:“國家將有失道之敗,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,不知自省,又出怪異以警懼之,尚不知變,而傷敗乃至。”他認為天心都是愛護人君的,除了那些太無道的君主,“天盡欲扶持而全安之,事在強勉而已矣”。這里的“強勉”就是努力實踐的意思,“強勉學問,則聞見博而知益明;強勉行道,則德日起而大有功”。這里的“學問”和“道”是他特別提出的兩點。

  第二,他對漢武帝提出的疑問進行了回答,重點解釋了“五帝三王之道”。“道”是什么?是實現“治世”的路徑,而仁義禮樂就是踐行“道”的工具。古代的圣王故去了,其子孫之所以能夠“長久安寧數百歲”,是禮樂教化深入民心之故。后世的君主之所以“政亂國危者甚眾”,乃是由于所任非其人、所由非其道,他指出“周道衰于幽厲,非道亡也,幽厲不也”,而宣王能“思昔先王之德,興滯補弊”,“周道然復興”,這是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”也。所以治亂廢興不在天命,而在于當世君主自己,乃“其所操持悖謬失其統(tǒng)也”。

  他對“天命”的解釋是“皆積善累德之效也”,而災禍的產生則是由于繼世之君“殘賊良民以爭壤土,廢德教而任刑罰”,致使“邪氣積于下,怨惡畜于上,上下不和,則陰陽繆而妖孽生矣”,這就是說現實社會中的災禍都是由于君主失德、失政所造成的,皆是人禍。他對“性命之情、或夭或壽、或仁或鄙”進行了解說,“命者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質也,情者人之欲也”,這些本就不能純粹、一致,在于統(tǒng)治者的陶冶而成,孔子所說的“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風必偃”就是這個道理,所以王者欲有所為,宜求其端于天,天是“任德不任刑”的,“天道之大者在陰陽,陽為德,陰為刑,刑主殺而德主生”,統(tǒng)治者應該“承天意以從事,故任德教而不任刑”,“今廢先王德教之官,而獨任執(zhí)法之吏治民,毋乃任刑之意與!”第三,他提出了對現實政治有極大價值的“正本”、“教化”和“更化”的建策。關于正本,他提出“為人君者,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萬民,正萬民以正四方”,實現王道之終。關于教化,他提出萬民之從利猶如水之走下,不以教化堤防之就不能止,君主要治理天下,“莫不以教化為大務”,具體做法就是“立大(太)學以教于國,設庠序以化于邑”,浸潤砥礪,“節(jié)民以禮”,就能做到“教化行而習俗美”。關于更化,他指出自西周末年到秦朝滅亡的天下大亂,“其遺毒余烈,至今未滅,使習俗薄惡,人民頑,抵冒殊捍,孰爛如此之甚者也”,漢繼秦之后,“如朽木糞墻矣,雖欲善治之,亡可奈何”,所謂“法出而奸生,令下而詐起”,當此風習敗壞之際,“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,失之于當更化而不更化也”,因此必須實行更化。針對漢武帝所問的“何脩何飭”,他提出“仁、誼(義)、禮、知、信五常之道”乃是王者所當脩飭”。

  董仲舒的對策奏上以后,漢武帝看后非常感興趣,于是又進行了第二次策問:“制曰:蓋聞虞舜之時,游于巖郎之上,垂拱無為,而天下太平。

  周文王至于日昃不暇食,而宇內亦治。夫帝王之道,豈不同條共貫與?何逸勞之殊也?蓋儉者不造玄黃旌旗之飾。及至周室,設兩觀,乘大路,朱干玉戚,八佾陳于庭,而頌聲興。夫帝王之道豈異指哉?或曰良玉不瑑,又曰非文無以輔德,二端異焉。殷人執(zhí)五刑以督奸,傷肌膚以懲惡。成康不式,四十余年天下不犯,囹空虛。秦國用之,死者甚眾,刑者相望,秏矣哀哉!嗚乎!朕夙寤晨興,惟前帝王之憲,永思所以奉至尊,章洪業(yè),皆在力本任賢。今朕親耕藉田以為農先,勸孝弟,崇有德,使者冠蓋相望,問勤勞,恤孤獨,盡思極神,功烈休德未始云獲也。今陰陽錯繆,氛氣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,廉恥貿亂,賢不肖渾(淆)[],未得其真,故詳延特起之士,(意)庶幾乎!今子大夫待詔百有余人,或道世務而未濟,稽諸上古之不同,考之于今而難行,毋乃牽于文系而不得騁(歟)[與]?將所異術,所聞殊方與?各悉對,著于篇,毋諱有司。明其指略,切磋究之,以稱朕意。”漢武帝的這段策問也可以分為兩個層面:第一個層面仍是對五帝三王以至秦的歷史進行比較,提出的問題是:虞舜以無為而致天下太平,周文王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,也實現了天下之治,但兩個人的治理方法為什么不同呢?為什么勞逸的差別這么大呢?特別是西周王室,“設兩觀,乘大路,朱干玉戚,八佾陳于庭”,這不是節(jié)儉,但卻得到后世的稱頌,這“帝王之道豈異指哉?”;第二個層面是漢武帝談自己治理天下的一些做法,他努力效法前王,力本任賢,耕藉田、勸孝弟、崇有德、問勤勞、恤孤獨,但卻達不到古先哲王的理想狀態(tài),他要求這些待詔的賢良就上述問題作出對策。

  董仲舒針對漢武帝的第二次策問又進行了回答,就第一個層面關于虞舜和周文王勞逸不同的問題,他闡述說:虞舜時代之垂拱無為而天下治,那是由于“眾圣輔德,賢能佐職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,萬民皆安仁樂誼,各得其宜”的緣故,而周文王的“日昃不暇食”,乃是由于商紂王“逆天暴物,殺戮賢知,殘賊百姓”,造成天下大亂,周文王為此深感痛苦,志欲安定天下,所以才忙得“日昃而不暇食也”,這是他們所處時代不同之故;關于西周王室的宮室制度,那是為了“明尊卑、異貴賤而勸有德”,“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應天也。”關于商周和秦的刑罰問題,武王滅商之后,改變了商朝的做法,大力推行教化,周公的制禮作樂即是,所以才有成康之治。而秦朝則不然,推崇的是申商之法,實行的是韓非那套學說,不以文德教訓天下,“誅名而不察實,為善者不必免,而犯惡者未必刑也”,由此而造成“百官皆飾(空言)虛辭而不顧實,外有事君之禮,內有背上之心,造偽飾詐,趣利無恥”,官風已然如此,秦“又好用酷之吏,賦斂亡度,竭民財力,百姓散亡”,老百姓不能正常從事生產,群起為盜,秦又嚴刑峻法,“是以刑者甚眾,死者相望,而奸不息,俗化使然也”。就第二個層面的時政問題,他稱贊了漢武帝的做法是“堯舜之用心也”,至于效果不好,那是因為“士素不厲也”,也就是士子的素質不夠。怎樣培養(yǎng)士子的素質呢?就是要興太學,“太學者,賢士之所關也,教化之本原也。”他希望漢武帝“興太學,置明師,以養(yǎng)天下之士,數考問以盡其材,則英俊宜可得矣。”至于造成“陰陽錯繆,氛氣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”的原因,都是由于“長吏不明,使至于此也”,即是官僚隊伍的素質問題。這一方面是由于地方長吏“多出于郎中、中郎,吏二千石子弟選郎吏,又以富,未必賢也”,另一方面是這些官吏的升遷都是“(累)[]日以取貴,積久以致官”,所以才造成廉恥貿亂、賢不肖混淆。怎么解決呢?他提出了由“諸列侯、郡守、二千石各擇其吏民之賢者,歲貢各二人以給宿衛(wèi),且以觀大臣之能”,“所貢賢者有賞,所貢不肖者有罰”,對于所得到的賢士,“毋以日月為功,實試賢能為上,量材而授官,錄德而定位”,這樣就可以實現三王和堯舜之治了。

  董仲舒的對策上奏之后,漢武帝又進行了第三次策問:“制曰:蓋聞‘善言天者必有徵于人,善言古者必有驗于今’,故朕垂問乎天人之應,上嘉唐虞,下悼紂,寖微寖滅寖明寖昌之道,虛心以改。今子大夫明于陰陽所以造化,習于先圣之道業(yè),然而文采未極,豈惑乎當世之務哉?條貫靡竟,統(tǒng)紀未終,意朕之不明與?聽若與?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,而皆有失,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,意豈異哉?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極,陳治亂之端矣,其悉之究之,孰之復之。詩不云乎?‘嗟爾君子,毋常安息,神之聽之,介爾景福。’朕將親覽焉,子大夫其茂明之。”分析漢武帝的第三次策問,可以看到主要的問題有三個:其一,天人之應的問題;其二,從唐虞到紂的歷史總結問題;其三,“三王之教所祖不同”與“不易者道也”的矛盾問題。同時漢武帝還批判了對策者策論文“文采未極”、“條貫靡竟,統(tǒng)紀未終”的缺點,要求答策者進一步說明。

  董仲舒于是又進行了第三次對策。他首先承認漢武帝的批判是對的,然后就漢武帝的問題一一進行了回答。關于武帝所問的“善言天者必有徵于人,善言古者必有驗于今”,他提出天對萬事萬物都是一樣的,“建日月風雨以和之,經陰陽寒暑以成之”,古代的圣人能夠“法天而立道”,春生夏長,秋冬刑殺,“此言之,天人之徵,古今之道也”?鬃幼鳌洞呵铩肪褪“上之天道,下質諸人情,參之于古,考之于今”,以見人事之“與天地流通而往來相應”,所以古代“修教訓之官,務以德善化民”,民為德化,所以犯法者少,而當今之世廢德而不修,“亡以化民,民以故棄行誼而死財利,是以犯法而罪多,一歲之獄以萬千數”。怎么解決這些問題呢?他從理論的視角提出:“天令之謂命,命非圣人不行;質樸之謂性,性非教化不成;人欲之謂情,情非度制不節(jié)”,作為統(tǒng)治者就是要“上謹于承天意,以順命也;下務明教化民,以成性也;正法度之宜,別上下之序,以防欲也:脩此三者,而大本舉矣。”人是受命于天的,貴于萬物,所以孔子曰:“天地之性人為貴。”“故明于天性,知自貴于物;知自貴于物,然后知仁誼;知仁誼,然后重禮節(jié);重禮節(jié),然后安處善;安處善,然后樂循理;樂循理,然后謂之君子。”關于武帝所問的“上嘉唐虞,下悼紂,寖微寖滅寖明寖昌之道,虛心以改”,他以積少成多、積小致巨的道理作了解說,指出“圣人莫不以致明,以微致顯”,“故堯兢兢日行其道,而舜業(yè)業(yè)日致其孝,善積而名顯,德章而身尊,此其寖明寖昌之道也”。他特別強調:“積善在身,猶長日加益,而人不知也;積惡在身,猶火之銷膏,而人不見也”,這就是唐虞之所以留下美名而紂給后人留下教訓的道理,“夫暴逆不仁者,非一日而亡也,亦以漸至,故、紂雖亡道,然猶享國十余年,此其寖微寖滅之道也。”關于武帝所問的“三王之教所祖不同,而皆有失,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,意豈異哉?”,他提出了著名的“道之大原出于天,天不變,道亦不變”的理論,認為道是萬世無弊的,所有的問題都是“道之失也”,即在實現道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,為了補偏救弊而有相應的變化,這是時代的問題,所以“王者有改制之名,亡變道之實”,從現實的問題來看,“繼治世者其道同,繼亂世者其道變。

  今漢繼大亂之后,若宜少損周之文致,用夏之忠者。”他對漢武帝的“舉賢良方正”作了肯定,認為這是“將欲興仁誼之休德,明帝王之法制,建太平之道也”,可是讓他這個學者來論政事之得失,那不妥,“此大臣輔佐之職,三公九卿之任,非臣仲舒所能及也。”但是他并未就此為止,他又提出了感到奇怪的問題:現在的天下和古代的天下是一樣的,“以古準今,壹何不相逮之遠也!安所繆而陵夷若是?意者有所失于古之道與?有所詭于天之理與?”他對此的解說是身居高位的官吏們“與民爭利”,那些“身寵而載高位,家溫而食厚祿,因乘富貴之資力,以與民爭利于下,民安能如之哉!”由此而造成老百姓的日益貧窮,“富者奢侈羨溢,貧者窮急愁苦;窮急愁苦而上不救,則民不樂生;民不樂生,尚不避死,安能避罪!此刑罰之所以蕃而奸邪不可勝者也。”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“受祿之家,食祿而已,不與民爭業(yè),然后利可均布,而民可家足。此上天之理,而亦太古之道,天子之所宜法以為制,大夫之所當循以為行也。”在這篇對策的最后,董仲舒提出了著名的“罷黜百家、獨尊儒術”的建策:“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、孔子之術者,皆絕其道,勿使并進。邪辟之說滅息,然后統(tǒng)紀可一而法度可明,民知所從矣。”[6]至于公孫弘的對策,《漢書》明確記載是在元光五年(前130年),這一年武帝再次“徵賢良文學”,川國又推薦了公孫弘。史載:“上策詔諸儒,制曰:蓋聞上古至治,畫衣冠,異章服,而民不犯;陰陽和,五谷登,六畜蕃,甘露降,風雨時,嘉禾興,朱草生,山不童,澤不涸;麟鳳在郊,龜龍游于沼,河洛出圖書;父不喪子,兄不哭弟;北發(fā)渠搜,南撫交阯,舟車所至,人跡所及,跂行喙息,咸得其宜。

  朕甚嘉之,今何道而臻乎此?子大夫修先圣之術,明君臣之義,講論洽聞,有聲乎當世,[敢]問子大夫:天人之道,何所本始?吉兇之效,安所期焉?禹湯水旱,厥咎何由?仁義禮知四者之宜,當安設施?屬統(tǒng)垂業(yè),物鬼變化,天命之符,廢興何如?天文地理人事之紀,子大夫習焉。其悉意正議,詳具其對,著之于篇,朕將親覽焉,靡有所隱。”這段策問從內容上來看倒是和前述《武帝本紀》的意思相近,在這次對策中,“天子擢弘對為第一”,這成為公孫弘日后發(fā)達的開端。公孫弘的對策也是針對武帝的問而答的,首先他分析了“畫衣冠、異章服、而民不犯”的緣故在于統(tǒng)治者有“信”,所謂“上古堯舜之時,不貴爵賞而民勸善,不重刑罰而民不犯,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;末世貴爵厚賞而民不勸,深刑重罰而奸不止,其上不正,遇民不信也”,那么怎么做才能有信呢?他提出八條:因能任官、去無用之言、不作無用之器、不奪民時不妨民力、有德者進無德者退、有功者上無功者下、罰當罪、賞當賢,“凡此八者,治[民]之本也。”其次,他對武帝所推崇的上古治世之成因作了解說,認為那是“人主和德于上,百姓和合于下,故心和則氣和,氣和則形和,形和則聲和,聲和則天地之和應矣”。再次,他對仁義禮智作了闡釋,“仁者愛也,義者宜也,禮者所履也,智者術之原也”,其具體細目是“致利除害,兼愛無私,謂之仁;明是非,立可否,謂之義;進退有度,尊卑有分,謂之禮;擅殺生之柄,通[壅]塞之涂,權輕重之數,論得失之道,使遠近情偽必見于上,謂之術”,這四者是治之本、道之用,不可偏廢。最后他簡單解釋了“禹湯水旱”的緣由,特別是湯時的大旱是受夏行惡的影響,而“禹湯積德,以王天下”,得出了“天德無私親,順之和起,逆之害生”的結論[7]。

  通過上文的分析,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:即董仲舒和公孫弘并不是在同一次策試中脫穎而出的,從歷史的記載來看,董仲舒的對策如果確定為建元元年尚可說得通,但是把公孫弘的對策和董仲舒的對策捏在一起,則顯然與史實不符。

  三、簡短的結論

  以上我們敘述了文帝和武帝前期的策問和對策,總結起來可以得到如下幾點認識:第一,從考試的視角來說,文帝和武帝前期是古代策試制度化的重要時期,從文帝十五年開始的皇帝親自策試,開啟了中國古代以考試成績優(yōu)劣選拔官吏的途徑,經武帝時期天人三策的完善,遂為后世所繼承,直到科舉制度創(chuàng)立后,成為科舉考試的重要環(huán)節(jié),一直沿用到清末。

  第二,從選拔人才的視角來說,西漢前期這種針對時政的策問,確實選拔出了高素質的人才,對西漢前期的政治產生了良好的影響。如晁錯之建策削藩,董仲舒之建策“罷黜百家獨尊儒術”,公孫弘之建策取信于民,對西漢的歷史發(fā)展起著建設性的作用。

  第三,從中國文化發(fā)展的視角來說,西漢時期這些學者的對策,豐富了中華文化的內涵,經過統(tǒng)治者的實施以后,變成了國家的政策,規(guī)定了以后中華文化的發(fā)展方向。如晁錯的削藩策,從中國歷史發(fā)展的長時段看,他確實抓住了帝制時代的政治脈搏,后世由于封藩與郡縣之爭而演化的種種斗爭,給晁錯的判斷作了絕好的注腳。再如董仲舒的天人感應學說,影響了整個帝制時代的思想,他的“獨尊儒術”建策,更為中華文化筑就了抵御外來文化侵蝕的堤防,儒家文化的深入民間社會,構成中華文化的主流,成為中華民族區(qū)別于世界其他民族的顯著特色。

  從這幾點簡單的認識中,我們感到西漢前期的策問和對策有著重要的研究價值,值得我們深入的發(fā)掘和考究。

  參考文獻:

  [1]范文瀾.文心雕龍注·議對[M].北京:人民文學出版社,1958:437-440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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