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優(yōu)美散文及賞析
優(yōu)美散文及賞析【1】
《井繩》(原文)
通向月亮的路并不是美國航天局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在美國之前,甚至遠在公元前,我們的先人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接近月亮的最佳方式。
方法很簡單,只需要一眼井,一汪清澈的好水,一根井繩。
面對水井的時候,要讓自己燥熱、混亂、兇狠的心靜下來,不要懷著總想征服什么的沖動,不要亂折騰,安靜一些,內(nèi)心清澈一些,低下你高傲的頭,彎下你高貴的身子,你就會看見,從水里,從歲月深處,一輪干干凈凈的初月正向你升起,并漸漸走向你,走進你的生活。
美國航天局用了很大的勁爬上了月亮,只抓了幾塊冰冷的石頭拿回來讓人類看,讓人類掃興,讓人類的神話和童話破滅,讓孩子們面對冰冷的石頭再不做美麗的夢。
美國航天局讓人類離月亮越來越遠,離石頭越來越近。
我父親不知道人類的宇航船在天上折騰些什么,我父親心目中的月亮仍是古時候的那個月亮,那是神秘的月亮,是嫦娥的月亮,是吳剛的月亮。
我不讀詩的父親也知道,李白打撈的就是水里的這個月亮。
我父親幾乎天天都要和月亮?xí)妗?/p>
在他漫長的一生中,他一直都在打撈水中的那個月亮。
你見過我父親在月夜里挑水的情景嗎?他望一眼天上的月亮,他微笑著低下頭來,就看見在井水里等著出水的月亮。
我父親就把月亮打撈上來。
兩個水桶里,盛著兩個月亮,一前一后,猛一看,是父親挑著月亮;仔細看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是兩個月亮抬著父親,一閃一閃在地上行走。
通向月亮的路是多長呢?據(jù)美國航天局說是三十萬萬公里,走了三十萬公里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塊冰冷的石頭。
我丈量了一下父親用過的井繩,全長三米,父親通過這三米的距離,打撈起完整的月亮和美麗的月光。
審美是需要保持距離的。
取消距離,美國得到一塊冰涼的石頭;謙卑地、懷著敬畏守著一段距離,我的父親披著滿身滿心的圣潔月光。
我發(fā)現(xiàn),美國是一個會折騰的技術(shù)員,父親是一個與天地精神往來的美學(xué)家。
為什么要去解剖一個美女呢?為什么要把天地奧秘都去洞穿呢?為什么要用冷冰冰的技術(shù)去肢解萬物的大美大神秘呢?
我記得父親的那根井繩,三米的長度。
三米之下,就能觸到孔夫子和李白的那個月亮;三米之上,到處是伸手可掬的白銀一樣的月光。
李漢榮《井繩》賞析
井繩,就是井繩,再普通不過:用青麻搓成。
可散文《井繩》中寫到的“井繩”,早已失去作為井繩本身的意義,而更多地演繹為一種象征。
這3米長的井繩帶給父親的歡樂,對美國宇航員來說,也許無法理解,但“中國人有中國人的心態(tài)”,我們卻可以理解,并欣賞到了父親手握3米井繩,美好自己一生的生活。
3米井繩,竟美了父親的一生。
這不能不說文章在如下三個方面運用恰當。
絕妙的對比,按道理說,美國宇航員登上了月球這無論如何都算作一件驚天動地的事,全世界都應(yīng)為此驕傲與自豪。
可是,作者卻不去寫它的這一個層面,而是將這舉世無雙的事具體到“用了很大勁爬上了月亮,只抓了幾塊冰冷的石頭拿回來讓人類看”,并將與父親的“一眼井”“一根井繩”進行對比。
有意思的是,這種對比不屬于一個級別,但讀者幾科都會產(chǎn)生這樣的感覺:宇航員的務(wù)實讓人枯燥,而父親手中的3米井繩打撈的神秘的月亮卻極有引力。
精彩的細節(jié)。
文章的語言近似科散評議詩,但其中并不缺少精彩的細節(jié):“兩個水桶里,盛著兩個月亮,一前一后。
猛一看,是父親挑著月亮;仔細看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是兩個月亮抬著父親,一閃一閃在地上行走。”如果將這段文字換成平實的寫法,就是父親月夜挑水。
可作者筆的父親哪里是挑水,哪里是一種艱辛的體力勞動,簡直是一種舞蹈,是一種融于自然、樂于自然的閑適。
僅“父親挑著月亮”一句,足以讓讀者張開想象的翅膀,翱翔于無限的空間。
而“仔細看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是兩個月亮抬著父親”,這個細節(jié)浪漫、詩意而想象大膽。
豐富的聯(lián)想。
水井、井繩、月亮、石頭、嫦娥、吳剛、孔子、李白,這些毫不相干的意象,在李漢榮《井繩》里,五顏六色相互關(guān)聯(lián)地嵌入字里行間,使文章似雨后彩虹,綺麗無比。
作者之所以能奉獻給讀者這道絢麗的彩虹,是源于豐富的聯(lián)想。
而這種聯(lián)想又分為抽象的聯(lián)想和具體的聯(lián)想。
抽象的聯(lián)想是:從水里,從歲月深處,一輪干干凈凈的初月正向你升起,并漸漸走向你,走進你的生活。
從水井聯(lián)想到歲月深處,聯(lián)想到生活。
這種抽象的聯(lián)想是對父親田園生活高度贊美。
具體的聯(lián)想是:美國航天局讓人類離石頭越來越近,只抓了幾塊冷冰冰的石頭。
這種由井繩而產(chǎn)生的具體聯(lián)想,并非對美國航天局探月行動的否定,而是讓讀者在濃郁的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氛圍中,品味父親生活的自然、快樂,以及那種“野渡無人舟自橫”般的悠悠適意。
優(yōu)美散文【2】
在鄉(xiāng)村的角落,寂寞的石碾向風(fēng)傾吐衷腸,向鳥傳遞愉悅,向行人訴說悠久。
它用亙古如一的容顏和永恒不變的旋律,為鄉(xiāng)村作著最為直觀的人文詮釋和歷史記錄。
當農(nóng)村還是生產(chǎn)隊的時候,每個小隊都有幾個石頭碾子用來舂米碾面。
在那電動粉碎機還沒有普及的年月里,碾子總是被農(nóng)事排得滿滿的,沒個閑暇時候:春軋芝麻夏軋米,秋軋雜糧冬軋面。
碾子就這樣一路高歌著,陪伴辛苦的農(nóng)人一步步捱過四季。
白天,人們在蒸籠一般悶熱的田間勞作時,耳畔傳來清冽的碾子轉(zhuǎn)動聲,頓覺心間清風(fēng)浩蕩,遍體新涼環(huán)繞,暑氣消退,愜意非常,一種說不出來的踏實感在壟間彌漫開來;夜晚,躺在滾燙的土炕上,碾子熟稔的歌聲又傳進夢鄉(xiāng),大人孩子皆如醍醐灌頂,悠悠然且夢南山了。
碾子給農(nóng)人以厚重的希望,農(nóng)人視碾子為族中的一員。
日子在碾子不知疲倦的吟唱中悉數(shù)而去。
應(yīng)該說,鄉(xiāng)居的歲月單調(diào)乏味,可因為有了碾子,這日子就又驟然亮了許多,讓農(nóng)人忙碌起來再不覺得累,鄉(xiāng)村的日子也因此變得繽紛多彩起來。
碾子不止是農(nóng)民碾軋五谷雜糧的器具,也是鄉(xiāng)親們一年四季扯東扯西、談天說地、互拉家常的好地方。
碾面時,男女老少齊聚碾周,你推我拽,手不拾閑,嘴更不拾閑;孩子們圍著碾子追打嘻鬧,講故事,玩游戲,看熱鬧。
天下大事,奇談怪論,街談巷議,就在碾子的歌唱中一件件、一宗宗地互相傳遞著,純樸的鄉(xiāng)情也在這歌聲中得以凈化和升華;碾子周圍,充滿著醉人的氣息。
歲月悠悠,倏忽間,我已屆中年。
不管閱盡人間多少滄桑,但一回想起碾子來,心中就會生出許多感慨;碾子,讓人深深體味到它的滄桑、厚重、遙遠與親昵,讓人無限懷戀它的紅火、興隆、愜意與愉悅。
它作為一種生活工具,延續(xù)了傳統(tǒng)的生活習(xí)俗和生存方式,還折射出鄉(xiāng)村人文歷史發(fā)展的進程,傳遞出民俗文化內(nèi)涵中堅韌不拔、凝聚深厚的魅力。
在我的耳畔,時常會縈繞著那一串串既幽怨又愉悅的碾子的歌聲,那是我的碾子在歌唱!
優(yōu)美散文【3】
老家的豆腐花于我有著至深至厚的情感。
一到黃梅季節(jié),隔壁的老奶奶,就拿著咖啡色的醬缸抱進抱出。
先是做醬黃糕,一條條泥鰍似的面疙瘩,后來他們渾身長毛,不是真毛,是“狗屎毛”——一種霉菌。
一缽頭的狗屎毛,不曉得哪一天突然就塌陷了下去,被老奶奶化成黃赤赤的面醬了。
老奶奶說,她的面里有黃豆,有黃豆的醬,特別鮮。
那種醬,是極其好吃的,老奶奶是留一半做醬吃,還有的就不知道她怎么就又瀝成了醬油了。
留著的那撥醬,放點瓜干頂在我家披屋上曬,弄得我們像貓想吃魚似的團團轉(zhuǎn)。
變成醬油的那一小撥,給封在一只黃釉砂罐里,用油紙封上,藏在豆腐房的門旮旯里。
罐頭上全是灰塵才會拿出來。
等拿出來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大冷了。
大冷天就要做豆腐花了,而醬油,就是豆花的佐料。
做豆腐花的人家極其吃苦。
田里生活又難掙脫。
人家收工歇晌回家總是接個力歇口氣,而做豆花人家永遠沒有空閑。
浸豆、洗豆,豆花挑子上的一應(yīng)佐料要新新鮮鮮地備齊,燕子窩似的小爐灶里的木柴要劈好,客人吃過的碗勺要洗凈。
細小而瑣碎,一樣也假糊不得。
那時磨豆?jié){都是石磨,沒有現(xiàn)時的機械化。
推磨磨漿真正的辛苦。
有歌謠說,“吃咯當中三樣毒,茄子番瓜豬頭肉,做個當中三樣苦,搖船打鐵磨豆腐”。
當然,做豆花與做豆腐還不太一樣,但大同而小異。
磨漿,一定是凌晨一二點就要起床。
想想看,大冷的冬天,多少人在被窩里還做美夢呢,人家已經(jīng)披掛上陣,吱吱嘎嘎,一個推磨一個添料,忙開了。
石磨上下來的漿汁只是一個粗加工,還要將原漿包裹起來擠壓,把豆渣榨干,把奶汁一樣的豆?jié){瀝出來才行。
豆?jié){的濃淡,需要經(jīng)驗掌握。
濃了,豆花干干的,不好吃,也賣不出好價;稀了,凝不好花,凝不好花連家門都跨不出去。
怎么呢,你想,花一塌,不一窩水么,還吆喝什么豆腐花呢?一邊歇著去吧。
濃淡適宜的豆?jié){下鍋了,灶堂里要可著勁燒,最好是豆萁,芝麻桿子之類,再有當然是破木頭枯樹枝。
旺旺的大火把豆?jié){燒開,可以稍息一下,小火燜一燜。
別看豆?jié){如水,煮沸還不等于煮熟呢。
沒煮熟的豆?jié){,別說有毒,就是一股豆腥,也難以入口。
太陽起身的時候,老大爺就挑起豆腐花擔子,吆喝著走街串巷去了。
老大爺?shù)亩垢〒邮且粋微型廚房,小爐灶是用河泥捏的,如燕子窩大小,生爐子只需塞幾根木片,劃根火柴,在掌心里吹口氣兒便著。
遇上雪天,大家躲在家中烘火吃飯,阿公把門大開,響響亮亮地喚一聲:“好天!”便挑著擔子出去,一路吆喝聲竟如灘簧一般好聽。
我大概天生與豆花有緣,新處的一個鄰居,居然也是賣豆花的。
到處都是肯德基三明治,鄰居也老了,早不干買豆花的營生了。
故而毫無保留地教我如何做豆花。
雖然我極其“聰敏”一招就學(xué)會,但我同時也終于找出了為什么他們的豆花不好吃的道理。
首先,豆?jié){是機械化的,顆粒老粗啊,怪不得入口就是毛乎乎的。
其次,點漿用的是石膏。
據(jù)說,這種石膏是食用石膏。
但是,我們現(xiàn)時的食品安全,有誰能夠打包票呢?不信,吃到底層,齒頰之間盡是沙礫啊。
隔壁老大爺早已仙逝,他的黃豆醬油和鹽鹵點豆花也已經(jīng)仙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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