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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房子隨筆散文
老房子是祖輩傳下的,是祖宗幾代人生活的地方。據(jù)長輩們講;我家祖上在明清時是富庶一方的官吏之家。清末敗落后一片豪宅拆除,倒塌,僅剩跨院這幾間老房子。
老房子是青磚,藍(lán)瓦,土坯墻。紅漆的明柱,浮雕的邃檁方,閣子門,兩端一樣粗的松木椽,雖油漆斑斕,但還彰顯著當(dāng)年的豪華。
我記事時,老房子就笈笈可危,反復(fù)粉刷的墻面呈現(xiàn)出灰一塊,黃一塊,青一塊的顏色還常常脫落。墻根下比老鼠打的洞,左一個右一個,堵了舊洞又會出現(xiàn)新洞。父親獨(dú)出心裁,用野毛栗子殼堵在洞里再用泥巴糊上,臆想把老鼠悶死在洞里,誰知老鼠又在其他地方打洞逃走。真是無可奈何,久而久之,習(xí)以為常。青磚包裹的細(xì)大墻,向外傾斜了十多公分,裂開的縫拳頭能伸進(jìn)去,青磚包的西墻面也向外凸鼓了五公分多,西墻卻巋然傾立,斜而不倒。奶奶說;她嫁給我爺爺時,這墻就這個樣。村里老人說著這墻只少二百多年了。傾而不倒的西墻成了一大奇觀,過往路人常駐足觀看,贊嘆先輩匠人的高潮技藝。
老房子約有四十幾個平方,被一堵土坯墻從中間隔成了里外兩間。外間靠北墻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兩把太師椅,是祭祀祖宗和待客人用的,日常比母親檫得明光凈亮。內(nèi)間是典型的北方鍋灶連炕,在鍋頭和炕之間是用椿木做的護(hù)欄,護(hù)欄有陸拾公分多高兩米多長,一頭固定在西墻里,一頭連接柱子立在地上。我從姍姍學(xué)步起,就扶著炕欄走來走去。炕欄上放盞油燈碗,暨給母親做飯照明,又找亮了全屋。童年時,我常爬在油燈旁看母親燒火做飯,聽拉風(fēng)箱叭嗒,叭嗒的響聲,看灶火忽大,忽小,忽高忽低的閃爍。冬天,北方典型的鍋頭連炕的優(yōu)點全顯露出來。灶火做飯的余熱把土炕烘烤的熱騰騰的,我坐在暖暖的炕上爬在油燈旁寫字,母親坐在一旁縫補(bǔ)衣服 納鞋底,父親在對面剝玉米,不時和母親啦幾句家常話,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老房子太破舊了,竟成了蛇蟲的棲身地,。老房子屋頂已千瘡百孔,我常仰躺在炕上,數(shù)房頂?shù)男切,(屋頂破洞露出的光像星星一樣)?shù)被煙熏的烏黑發(fā)亮的椽只,有天正數(shù) 著,突然看到房梁上 一條蛇,蛇身伸出空中半尺多,蛇口吐著殷紅的蛇信,在空中擺來,晃去。我嚇壞了,父母卻說不用怕;蛇是小龍,是鎮(zhèn)宅之神,是好蟲。我眼看著那蛇后來慢慢爬動,鉆入墻洞里。嚇的我晚上不敢睡覺,常作惡夢。過后不久,有天夜里,母親去開門,剛一拉門栓,就見一條一米多長的蛇,爬掛在門縫上,母親嚇的尖叫一聲,父親聽到叫聲立即跑去,看到是蛇,就取來了鐵锨放在蛇跟前說;盤,盤,盤。那蛇好像懂人話,慢慢的盤成一團(tuán),父親用锨端起,蛇有靈性一動不動。被父親端到村外,放在池塘的草叢中?蓯旱氖抢鲜笤谖堇锼翢o忌憚的跑著,把風(fēng)箱,柜子咬了不少洞。最可怕是蝎子。老房子土墻生長蝎子,蝎子大多藏在詭秘的地方。母親用舊報紙給土炕糊上墻裙,晚上常聽到唦唦聲,點上油燈一看,大多是蝎子,一見蝎子,母親就那來筷子夾起放在水盆里溺死,,或是父親跑來用鞋底研死它。我曾用筷子夾過幾次蝎子,倒霉的是我被蝎子蟄過兩次,那真是鉆心得痛,痛的我整整在村道上轉(zhuǎn)了一晚。
老房子太老了,他蒼老的身軀已不堪重荷。下雨天,雨水從屋頂?shù)钠贫蠢锏螄}滴噠往下露,夏天,蚊蟲從破墻洞鉆入屋內(nèi) ,煙熏都不逃。冬天北風(fēng)從墻縫唿嘯著吹進(jìn)屋,冷的人瑟瑟發(fā)抖。最擔(dān)心得是房子何時倒塌。父親看著老房子,多次說拆了重蓋,但在集體時代那只是一種奢望,父親到老也沒有付之行動。圖片
改革的春風(fēng)沐浴了祖國大地 ,村民們富裕起來,老房子毗鄰都蓋起了樓房,群樓包圍下的老房子更顯蒼老和破落,,慢慢成為路人指責(zé),嘲笑的對象。二零零肆年我終于作出了決擇;拆掉老房子蓋新房。我自行設(shè)計了房子,將歐洲的 哥特式的建筑和中國古建相結(jié)合,舉債在老房子的原址上蓋了一座中西結(jié)合的小別墅。住進(jìn)寬暢明亮的小樓房,心里總是空蕩蕩的,總覺的缺少老房子的什么。圖片
老房子消 失了,消失的連一張舊照片都沒留下,但它卻銘記在我的心里,我腦海里常浮現(xiàn)老房子的陳年軼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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